魏明星
知識、能力與年齡應該成正比,可是僅就普通話的語音水平而言,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一級不如一級。發音,幼兒比大學生純正,是不爭的事實。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齡而外,語言環竟是另一重要的因素。
幼兒牙牙學語,惹人喜愛。幼兒園老師教普話;家里媽媽練普通話;出門大人們逗普通話。小傻樣個個愛看,大蠢話人人喜聞。“眾手澆開幸幸福花”,幼兒學普通話的語言環竟是全天候、全方位的。
幼兒一大,成人便對他們失去了遷就的耐心和興趣。他們只得遷就大人,“入鄉隨俗”講方言。下面是初中三年級一個班同學使用普通話情況的問卷調查。問卷將普通話使用的場合分成五處,每處分三項。答題者一處只選一項,多選無效。全班59人,問卷全部有效。統計如下:
對話場合 語文課 非語文課 與同學 與親人 與其他人
普通話
的使用
情況 全講
不全講 不講 全講 不全講 不講 全講 不全講 不講 全講 不全講 不講 全講 不全講 不講
人數 59 0 0 26 27 6 14 38 7 11 27 21 14 30 15
統計結果,除語文課全講普通話外,其他場合或不講,或不全講。不全講普通話的占多數。講普通話的環境,中學生的比幼兒的小多了。
余秋雨先生在《山居筆記鄉關何處》中說:“上海話的難學不在于語言的復雜而在于上海人心態的怪異廣東人能容忍外地人講極不標準的廣東話,北京人能容忍羼雜著各地方言的北京話,但上海人就不允許別人講不倫不類的上海話。有人試著講了,幾乎所有上海人都會求他‘幫幫忙’,別讓他們的耳朵受罪。這一幫不要緊,使得大批在上海生活了40多年的‘南下干部’至今不敢講一句上海話。我之所以能快速學會是因年紀小,對語言的敏感能力強而在自尊、自羞方面的敏感能力學比較弱,結果反而進入了一種輕松狀態,無拘無束,一學就會”。
余秋雨先生用自身和“他身”的經歷闡明了年齡和環境對于學話的重要性。它們對幼兒來說都是得天獨厚的。還有就是光聽不講是學不到話的。“南下干部”聽了四十多年,盡管“耳熟”卻并非“能詳”。全國人民天天聽廣播,普通話標準的有幾個?而“講”的最大障礙就是敏于“自羞”,尤其是初中生,年齡的增長與對語言的敏感成反比的卻與自羞的敏感成正比。所以老師“鈍于自羞”的“身教”尤為重要。
一次,學生讀書:“這個速度聽起來似乎很嚇人……”被我叫了暫停:“有同學說我把‘似’讀成‘shì’,錯了。過后我查了字典,結果沒錯。”教室一片沉寂,只聽見嘩啦嘩啦翻詞書的聲音。“老師,‘似’有兩讀,只有‘似的’的‘似’讀‘shi’,其余都讀‘si’。”我啞巴了。我查字典不是為了糾錯,而是為了“反攻倒算”,一看“shi”欄里在“似”,便大喜過望,情急如此。可見“護短”仍人性的弱點,稍不留神,它就會“死灰復燃”。學生很可愛:“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老師就更應該“吾愛吾生,吾不可護短而誤人子弟”。
出錯不羞固然重要,知錯就改更是關鍵。絕大多數南方人普通話講得南腔北調,就是因為知錯不改。“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方言是娘胎里的功夫,根深蒂固,嚴重干擾普通話的學習。如果不下苦功,不脫胎換骨,就會方言、普通話混雜,讓普通話打上方言的深深烙印。什么“廣東普通話,福建普通話,湖南普通話……”就是這么形成的。要想把普通話學地道,就必須精益求精,“咬聲嚼韻”,一絲不茍。這樣講話當然別扭,當然沒有講方言那么順溜、愜意,當然沒有那么“得心應口”,表達自如。但一定要苦撐苦熬,堅持下去。由“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是非常漫長的。堅持不懈,才能勝利。
說到方言,它有兩種發展趨勢,而且是背道而馳的。比如廣州的“白話”,是最易使人明白的話。它是廣東省的共同語,是廣東省的“官話”,受普通話的影響最大,最接近普通話。潮汕話是土話,當然還有比它更土的話,不為外人所知的土話。土話幾乎不受外界影響。官話以其包容性、開放性見長,向普通話靠近;土話則固守著它的局限與封閉,黑市交易的行話、土匪識別異己的黑話是土話的變異,圈定、排外是其本質特征。我們雖然不能體驗行話、黑話的圈定性,卻能領略方言的排他外性。比如異鄉購物,不講土話,就很可能挨宰受氣。普通話是全國人民的共同語,是中國的官話,當然是最包容、最開放。
“學好普通話,走遍中國都不怕”,何止是走遍中國呢,應該是走遍世界。
衡陽市十六中學魏明星
2004-7-1
作者郵箱: weimingxing369@yahoo.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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